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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小說遭遇歷史——評《帝國的迷津》
                      來源: | 時間:2020年05月21日

                        文/汪政

                        在《帝國的迷津》自序里,小說家趙柏田對自己的寫作有這樣的表述:“進入新世紀的第一個十年,我的足跡和心跡可用一個詞加以概括——大幅度后撤:從生活世界到文字世界,從理想主義到經驗主義,從對當下生活的描摹到歷史書寫,從文學走到學術邊緣!边@一后撤的收獲便是從明代到現代并且側重于江南一帶的歷史人物書寫的系列作品《巖中花樹——十六至十八世紀的江南文人》《歷史碎影——日常視野中的現代知識分子》和《帝國的迷津——近代變局中的知識、人性與愛欲》的問世。

                        《帝國的迷津》的主要內容及寫作意圖作者在自序中已做了具體的說明,讀者可以通過對全書的閱讀以自己的體會與作者互證對話,我更感興趣的是作品的敘事方式,一種穿梭于文學與歷史之間的從容和睿智以及由此而顯露出來的作者對歷史的理解。在《巖中花樹》的自序里,趙柏田說他的這一寫作方式“起自對歷史與敘事的雙重熱情”。他說:“小說以想象取勝,歷史用事實資證,小說中交織著歷史影像,而歷史也不妨寫得如小說一般生動。小說家和歷史學家從各自的領地出發向著對方走去,相會于幻想與事實、歷史與虛構之間的中間地帶,即便是敘事的國度!边@一段話我以為是把握作者這一系列作品風格的關鍵。一開始讀到趙柏田的這些歷史作品,會讓人對作者寫作的目的產生許多疑惑,作者想干什么,是想治史還是想給我們講敘一些歷史故事?他提供的是歷史上有案可稽的史實還是純屬作者的文學虛構?也許進而還會發問,這些在通常的歷史研究之外的敘述的價值到底在什么地方?

                        即以《帝國的迷津》而言,似乎看不出全書體系上完整的架構,倒仿佛是作者興之所至的偶然點染!睹越颉謩t徐與徐繼畬的一次交鋒》《先覺者悲歌——王韜和他生活的年代》《從暴民到順民——1852年春夏寧波紀事》《一場殖民地愛情的始末——羅伯特·赫德在中國的最初十年》……接下來還有《縱橫四!1I布興有事跡考》《庸人列傳——上海往事里的道臺們》《名士風流——李慈銘在北京》《如云漂泊——楊度在1898年》,等等,有的記事,有的寫人,而不管記事與寫人,又似乎缺乏連貫,特別是整體。作者總似乎對一些事件、對一些片斷、一些時間與場景有著特別的興趣,這顯然不是我們早已見慣了的歷史的研究方式與表達風格。從敘事角度講,與其說是歷史,倒不如說是文學,或具體地說是小說更為恰當。細節、描寫、動作、心理與語言是作者主要的敘事手段,《先覺者的悲歌》寫王韜,作者這樣開始他對筆下人物的敘述:“咸豐五年一月的一天下午,墨海書館中文編輯王韜和幾個朋友清談后到酒樓小飲,乘著酒興又到勾欄訪艷。廝混到傍晚,幾個人才散去。王韜還是沒有回到他位于書館后面租住的小屋,踩著冬日滿街的夕照,去老閘訪了一個有些時日未見的朋友,又一同趕往另一家妓院……”這顯然是一個很沉著的小說的開頭。而隨著敘述的展開,更豐沛更生動的細節紛至沓來。他寫王韜第一次到上海墨海書館:“在外來世界的事物面前好奇地瞪大了眼睛。他發現,書館窗戶的玻璃纖塵無染,室內則像琉璃世界一般敞亮!彼孟胪蹴w在巴黎“喜歡塞納河上的米拉博橋,站在橋上看夕陽下逝水湯湯,真有今夕何夕之感!痹谟洈疃鹊1898年時,筆致也相當的細膩,他寫楊度與梁啟超首次會面,少年氣盛,很見二人性格,“梁啟超過分的傲分激怒了他,他對梁啟超的評價很低,說他是一個大騙子,‘是欲張其門面以騙館地耳’。爭論到了天色昏暮,梁沒有留飯的意思,口干舌燥的楊度拱手而出,只覺說不出的懊惱與空虛!贝_實如此,我們時時覺得,趙柏田似乎用意固然在剖析人物的思想,卻也不缺少對人物所處的大時代大背景的交代點染,但是從具體的情境出發去刻畫人物的性格更是作者之用功所在。書中寫英國人羅伯特·赫德,這個大清的海關總稅務司,不去敘述他四十八年任內對中國海關的影響,以及他在中外交流中的作用,卻把筆墨集中在他到中國任職前十年的漂泊,聚焦到這個英國人在中國的所謂愛情上,刻畫了一個具有宗教背景的西方人在未開化的中國于情感、婚姻和兩性交往中的矛盾、焦慮、虛偽與放縱,塑造了一個具有雙重人格的特殊形象。作品對李慈銘的刻畫也十分生動,通過對人物日常生活的描摹和他與諸多人物的關系梳理,將一個被冠以一代文豪的名士的內心世界刻畫得淋漓盡致,貪婪、嫉妒、虛偽、腐朽、無能,把一個歷史人物活脫脫地推到了現代讀者面前,似乎就生活在我們當中。即使像《庸人列傳》,并不專寫某一人物,卻也能于簡約的敘述與精練的筆墨中,通過典型的情節與場景,將上海的道臺們各自的個性呈現出來,宮慕久的開拓與無奈,咸齡的無能與可笑,吳健彰的貪婪與膽小,麟桂的粗魯和優雅共生下的愚蠢,著墨不多,均躍然紙上。

                        不知這有沒有誤談了趙柏田,但作者的這一系列寫作確實具有多種閱讀的可能。細心的讀者當然會從那些細致的敘述與生動的場景中感受歷史,將作者的文學敘事歸于歷史的深思。許多學者都認為趙柏田對歷史的敘述方式受到黃仁宇《萬歷十五年》的影響,其實,當代史學的潮流之一就是力圖還原歷史的現場,將田野考察的證據與文字檔案化作當時的場景,恢復歷史事件原初的面目,復活歷史人物的真實生活,特別是社會史研究興起后,對歷史的日常生活式的敘述越來越受到人們的重視。這樣的方式不滿足于給出現成的結論,而是讓人感性地面對歷史,體驗到歷史的氛圍,感受到特定時空的生活意韻。趙柏田在書中引述過學者楊念群有關“歷史現場”的闡述,如果用來評價趙柏田的寫作我以為是十分恰當的,“歷史現場”,“就是那種特別逼近個人日常生活狀態的網絡關系和歷史氛圍,它們往往由特別具有個人經驗的具體細節構成,好像如涓涓細流淌出的一種舒緩有序、波瀾不驚的節奏,屬于相當鮮活細膩的動態現象。哪怕是一段鄉紳瞬間表露的心態,一宗人們習以為常的家庭瑣事,一件鄉間司空見慣的民事糾紛,都值得我們去細心體味,因為其中每個細節都可能完全不同于我們原先設想的歷史劇情主線的設置!边@就不僅僅是敘事方式的問題,同時也是一種歷史觀。只是,當歷史已成往事而不可復見時,我們如何抵達現場,這便為想象留下了空間。事實上,歷史都是面對材料的想象,是倚重邏輯的力量去進行推衍,將歷史用大事去連綴,還是憑借描寫的魅力,將歷史還原日常生活,這才是差別。毫無疑問,我們慣常的“歷史”總是遺忘后者,而趙柏田的敘述正是從這遺忘處開始。

                      注:本文有刪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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