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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治綱:在質疑中重構文學立場
                      來源: | 時間:2020年05月21日

                      文/李詠吟

                        應該說,洪治綱文學批評的一個主導性方向是對當代作家作品的解釋。他的解釋面相當寬泛,尤其是對先鋒文學作品的解釋,通過讀解他的這類批評文字,我覺得洪治綱始終在一個“自由的”批評家與“半自由”的批評家之間掙扎,因為他還不夠“勇毅”,頗有同情心,還缺乏一種徹底的批評或否定精神。但是,在觀察洪治綱近年來自覺努力的另一個主導批評方向時,則讓人有些敬畏,因為他“說出了”許多批評家因為怯懦而不敢說出的真實想法,這就是他對新時期以來歷屆小說評獎的系列反思文章,在這些反思文章中,我們不僅可以看到洪治綱的歷史理性主義批評精神,而且可以看到他對小說藝術的深入理解,更為重要的是,他由此進行了關于“批評家的責任”和“批評的正義”的深刻反思,這些問題對于批評實踐而言具有重要的意義。

                        從學院批評的意義上說,洪治綱對新時期以來歷屆小說評獎的反思,與其說是對小說審美思想價值的質疑,不如說是對小說評獎者的藝術審美價值觀念和正義立場的質疑,因為評獎本身的目的就應該是最大限度地維護文學生命本身的正義性。

                        洪治綱不僅僅從大方向上思考小說的本有價值和使命,而且深入到各種小說形態的內部去尋求每一種小說的內在生命本質,這顯然是一種有意義的解釋學意圖。短篇小說、中篇小說和長篇小說皆有自己的“內在美學規律”,創作者要尋求這種美學規律才能創作出合目的、合規律的文學作品。同樣,批評家也只有尋求這種美學規律才能深刻地理解和評判這樣的文學作品。

                        首先,對短篇小說的理解和評價問題。按照洪治綱的理解,短篇小說首先在故事層面有著特殊要求,“短篇小說中的故事可以是一個時間截面,或者說是一個場景,不要求其場景的演進;也可以是一個人物的斷面展現,但不要求其性格的歷史發展。所以,短篇小說的故事在一般情況下都是不完整的!逼浯,短篇小說對語言有極嚴格的要求!白非笱酝庵,意外之象是短篇小說必須具備的審美功能!薄罢驗槎唐≌f對藝術技巧有著天生的敏感性,又加之形式上的短小快捷,因此,在許多藝術變革的重要時期,短篇小說往往都是走在最前面的!痹趯Χ唐≌f審美特質的把握上,洪治綱確立了短篇小說評獎三原則:一是在文本形式上應該貼近詩歌的本質,無論是對結構的安排還是對事件片斷的剪裁,都有著某種微妙的節制。二是在藝術表達上有極強的智性特點。三是在語言上應該講究詩性的精粹和純潔、練達和豐厚。具體說來,洪氏三原則中,一、三兩點立足于對結構與語言技術很好的把握,第二點則顯得有些模糊,屬于一種自由感覺的尺度。應該說,洪治綱對短篇小說的內在品質的分析是大致不差的,而且在藝術上也不會引起太大的爭議。因為作為一個職業小說家,假如讓你解釋短篇小說的精妙境界,你會確立怎樣的審美原則呢?如果按照洪氏三原則去按圖索驥或評獎,至少可以保證“評出來”的作品具有高度的藝術水準,至于具體的獲獎數目則另當別論,因為優秀的藝術作品永遠是稀少的。不過,我對洪氏三原則持有保留意見,實事求是地說,在藝術要求上,我與洪治綱的理想是一致的,但洪治綱忽視了短篇小說創作的一個“致命法寶”,這就是“短篇小說的思想性要求”。在我看來,短篇小說之難不在于語言結構或情思,而在于小說家高超的思維綜合能力及其對生命存在的社會文化本質的深刻洞察力。思想的優先原則與藝術的質樸原則,更應成為短篇小說的創作法寶。

                        應該肯定,他所做的解釋學努力對現代短篇小說評價標準的混亂而言,是一劑猛藥。例如,他在小說歷史的嚴峻審視中尋找到的短篇小說評獎失衡的系列理由,正是從這些理由出發,他對“以讀者趣味為中心”的藝術評價方向提出了嚴峻的批評,因為被異化的或愚昧時代的趣味離真的東西總是相隔遙遠。事實上,這些獲獎作品雖然堅持以讀者為中心的批評趣味和作品選擇方式,但從今天的意義上說并沒有真正提供值得讓人心靈所記憶和堅守的作品,這從一定程度上說,就是批評的一種近視導致的失敗。

                        其次,是對中篇小說的理解與評價問題。洪治綱對中篇小說審美特性的思考不像短篇那樣深入,但他談到“中篇小說的確可以給作家提供一個相當充分的審美載體,為作家在敘事技術上的盡情發揮留下了相對自由的文本空間。無論是敘事視角的轉換、結構形態的變化,還是人物形象的塑造、話語符號的運作,都可以在中篇小說中得到淋漓盡致的表現!庇纱,洪治綱也提出了中篇小說三原則:一是故事的完整性,二是結構的繁復性,三是對創作主體的藝術素質具有更大的寬容性。我贊同洪治綱對近二十年中國中篇小說的一般判斷和評價,而且我以為他的評價是符合事實的,因為《天云山傳奇》《人到中年》《爸爸爸》《小鮑莊》《一地雞毛》《黑駿馬》《北方的河》《棋王》《神鞭》《人生》《美食家》《煙壺》《你別無選擇》等獲獎作品依然能喚起人們的美好記憶。這些作品中共有的一種傾向是:一個抒情的故事長久地在讀者心中生根,一段苦難的生活通過生動的形象創造和電影再創造烙印在一代人的心靈深處,這種懷念苦難和人心溫暖的美麗抒情將在一個較長時期支持著中國作家的創作。相對長篇小說和短篇小說而言,中國大多數作家的才能和抒情品質以及思想能夠觸及的靈魂深度似乎更適宜創作中篇小說。

                        最后,是對長篇小說的理解與評價問題。至此,洪治綱完成了對小說形態學、文體學和小說價值學的全面的初步的反思。我不得不承認,對于我這個多年教文學理論并重視文學批評的文體意識的人來說有一種“震動”,因為他選擇“設問自答”的方式不僅將所有的批評問題引向一種尖銳的反思,而且使個人的思想表達具有一種質樸的簡潔性和直觀性。而這正是許多批評家夢想的一種方式。當然,這種批評方式難以形成系統而深刻的理性認識和邏輯論證。事實上,思想要有一種逼人心魂的力量并不僅僅是通過歐式句法或古奧的文言完成的,它也可以有一種簡潔而深刻的方式,例如,魯迅的批評文章并不復雜古奧,但他的批評話語中的幾個質樸的思想陳述句總能讓人永世難忘。洪治綱的《無邊的質疑:關于歷屆“茅盾文學獎”的二十二個設問和一個設想》無疑是一篇有著輕騎兵作用的尖銳而有效的批評文章。這篇論文既涉及長篇小說文體的深入理解問題,也涉及小說批評或評獎的一種程序正義或價值公正問題。

                        從近二十年中國小說的審美趣味的轉變來看,人們紛紛轉向長篇小說創作,從根本上說,這是由長篇小說的特質決定的,因為在一個多元化的時代,只有長篇小說這種極具包容力的文體才能把握一種歷史與生活的真實與深刻。嚴格說來,長篇小說就是通過多重人物關系和復雜故事情節,創造人物形象,表達創作者對歷史文化與生命存在的深刻理解和價值觀照。長篇小說創作的難度不僅在于故事的結構能力、敘述語言的創造能力、人物心靈透視的能力上,也在于對歷史文化的深刻洞察力、對人性本質的穿透力、對生命存在的真正認知力上。長篇小說可以是歷史世界也可以是史詩傳奇,可以是隱喻哲學也可以是人生大劇場,它具有最不確立的精神創造特質,它對創作者的無限的藝術才華形成了一種“自由的召喚”,你有怎樣的天才都可以在長篇小說創作中體現出來。它期盼深刻、豐富和哲理,它期待神秘、真實和勇氣,它希望天才、自由和智慧。同時,也應看到,一部長篇小說也是對小說家的一種本質考驗,假如你是一個平庸的小說家,你的笨拙、你的無聊、你的缺乏想象及諸多的缺陷將會暴露無遺;假如你是一個真正的小說家,你的天才、你的語言、你的判斷、你的人物就會永放異彩。

                        中國的長篇小說詩學滿足于情節評點和人物品鑒,系統而深入的現代長篇小說詩學總難形成。在中外長篇小說傳統的共同作用之下,當代作家的長篇小說中出現了一些好作品,不過許多作品的創作選擇或者以古典為宗,結果流于模仿而缺乏創新,在民族文化生命趣味中沉淪;或者以翻譯小說為宗,追求敘述的試驗和潛意識心理的描摹,結果常流于淺顯。所以,中國當代作家每年以近千部的數量生產長篇小說卻難有一兩個精品。

                        這實際上說明了長篇小說創作需要進行深刻的理論反思。事實上,長篇小說的創作或詩學問題最為嚴峻,因而長篇小說創作迫切需要研究和詩學規范,即應該追思這樣一個基本問題:真正的長篇小說應當何為?所以,洪治綱從“茅盾文學獎”的獲獎作品出發來評判當代中國長篇小說的價值認識或價值失范問題極有意義。他論及四屆“茅盾文學獎”獲獎作品的實際審美價值并客觀分析了不同作品的成敗得失,其分析本身具有相當的合理性。實際上,我與洪治綱的看法相近,相比其他獲獎作品,《白鹿原》最能當得起這一榮譽,不僅以前是這樣,今天依然如此!栋茁乖返纳衿嬷幵谟谒侵袊幕囊粋特殊標本,它不僅隱喻歷史而且指向未來,不僅直視生命神秘而且透視人性蒼涼,不僅超越黨派而且雄視古今,盡管我對他處置“田小娥”這一角色極為不滿,因為在我看來,這可能是陳忠實思想局限造成的最大敗筆,然而,就是這一敗筆也使他具有失敗的特殊反思意義,因為沒有缺陷的作品就不會具有無窮討論的價值!栋茁乖氛缢暤臍v史文化生命一樣具有無窮的復雜性,而復雜性正是長篇小說可以被無窮解釋的關鍵,也是長篇小說顯示內在的深度、自由思想空間的魅力所在。事實上,如果每一屆評一部好作品而且以《白鹿原》作為一個基本水準,那么,“茅盾文學獎”就會顯示出它特殊的權威意義。

                        洪治綱并未從理論或詩學入手深入討論長篇小說的詩學問題,但他對具體的獲獎作品的深入分析具有一種讓人信服的力量,“一部優秀的長篇總是要向人們提供多向性的審美意蘊,它應該擁有巨大的理解空間,可以讓審美接受超越故事本體延展到社會、人生、歷史和生命的各個領域,它的故事也許不一定復雜,但它的審美觸角利用長篇小說固有的多重結構和各種事件可以向不同方向延伸!

                        應該說,中國當代長篇小說確實存在著極為嚴重的問題,在我看來,長篇小說作家首先要做的事不應是“書寫”而是一種“學習”,就像殘雪那樣去寫名著閱讀筆記。因為長篇小說不只是一個單純的經驗或人生經歷的抒寫,它是對創作者歷史修養、人生修養、藝術修養和思想修養的一次次高度考驗。更為重要的是,長篇小說創作有自己的規律,它是一種源自民間、源自心靈又回到民間、回到心靈的精神活動。實際上,長篇小說的詩學是由長篇小說的敘述或結構學、長篇小說的人生價值探索、長篇小說對生命歷史存在的透視、長篇小說的神秘意蘊和形象譜系、長篇小說的生命理想探索與精神震撼力等問題所構成的。所以,一個作家的簡單生活積累或粗糙的語言技巧或無聊的生活虛構都不可能構成真正的長篇小說,而且在這個長篇泛濫的時代,長篇小說創作的內在危機應該通過文學批評家的尖銳批評來加以克服或警示。

                        實質上,批評的正義意愿與批評的公正性具有自己的歷史文化美學意義,這也涉及作為知識分子的批評家的命運與前途問題,因為批評的無序或怯懦,批評的失效或“恭維判斷”,只可能使作為知識者的批評家角色不斷貶值;蛘哒f,沒有原則與理想的批評是批評家的一種自殺。所以,什么是真正的批評家自應成為我們自覺思考的基本問題?梢哉f,真正的文學批評對于每一個以此為業的人都是一個嚴峻的考驗。它需要具備一種自由而高超的文學判斷力和思想力,也需要一種對社會、對人生、對文明、對藝術的最純正的生命熱情,更需要一種毫不徇私的冷峻與思想激情,還需要對文學的傳統與創新保持著最深刻的理解。只有這樣,批評家才能對文學形成真正的批評和引導,才能同時為新藝術、為批評自身建立自由而富有生命價值的精神立法。批評家是一個藝術的、地道的理解者與領悟者,一個真正自由的思想家。

                        一個批評家能夠通過批評顯示自己存在的價值,這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因為它至少標志著一種成功,這種成功的幾率可能比成為“作家”還要小得多,但僅有高產的批評還不能完全體現一個批評家的真正自由的思想與原創。洪治綱除了對小說評獎的質疑之外,他更多的就是對文學現象和先鋒創作進行解釋,我已肯定過洪治綱在中國先鋒文學批評中的智慧勞作。也許先鋒本身就意味著一種思想的不確定性,正如先鋒性思想自身的混亂那樣,洪治綱顯然還在先鋒文學領域進行探索或思想突圍。洪治綱能否在先鋒文學解釋中找到真正屬于自己的思想武器看來還需要不懈的努力,因為這并不僅僅是洪治綱的問題,當代中國的所有批評家也未能就此顯示出自己的深刻性和原創精神,我們還不能不跟著西方的后現代主義實驗者一道思考而且思想明顯地滯后。中國文學批評的問題在反思視野中最能獲得一種一目了然的理解和清醒,我借此機會想進行一次嚴肅的追問:自由的批評家與半自由的批評家到底能給現代中國文學帶來些什么?我們肯定不能指望“偽批評家”或“異化了的批評家”,顯然,道路還沒有盡頭。

                      注:本文有刪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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